【继国兄弟】焚日逐月（上）
ooc和私设预警
发出来是为了督促我赶紧写完
梗概：缘一发现了真相
要喷请轻一点
1.
缘一向鬼询问严胜的下落。
起初没有鬼理会他。
上弦四啃咬着人的尸体，对他的话语毫无反应，月光从破败的屋顶里漏下来，它擦去嘴角的血迹与碎肉，抬头面对着缘一，鬼衣着华美，看起来俊美而诡异。
缘一挥刀砍去了它的四肢，逼问它无惨的下落，接着是严胜的。被刀刃砍去的四肢无法生长，鬼像蚯蚓一样在地上扭曲，带着痛苦而扭曲的面庞咒骂他。
缘一的面庞笼罩在月色下，注视着鬼，鬼丑恶而残缺，他却隐隐在它身上看出了严胜的影子。仅仅是意识到自己这样丑恶的想法，便令他想要呕吐。凉风从他耳畔袭过，他打了个寒颤，悲凉之意从胸口蔓延置头顶，他想，为什么兄长愿意成为这样的怪物。
缘一砍下了它的头颅。
他执着地追索着鬼，继而发现鬼只要吐出鬼王的名字就会被杀死，他把问题改成了后一个。
最后无惨大概终于明白了不给他一个回答是不行的。于是他从诸多借口中挑选了最恶毒的一个，作为报复，让所有的鬼传达给缘一。
被缘一逮住的鬼用饱含着嫉妒的声音说：“你的兄长，是因为嫉妒你的才华，才成为鬼的。真可怜啊，日呼剑士。你的光芒，完全把黑死牟大人焚烧殆尽了呢。”
它们的表情扭曲而统一，几乎有了某种仪式感。
缘一把这视为无惨卑劣的诋毁。他了解他的兄长，高洁而坚毅，严肃而宽容，愿意保护自己被视为怪胎的弟弟，又怎么会嫉妒于他。他试着用无惨的蛊惑来为兄长开脱，然而这借口薄如蝉翼，覆盖在他的双眼上，却仍使他的眼睛隐隐触碰到真相。
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，不让自己被真相灼烧殆尽，同时祈求神明让他再见兄长一面。
形似严胜的恶鬼在四处吃人的传闻传来，缘一赶过去，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对方。
偶尔有听说了鬼的话的人们，会用异样的眼神审视着缘一，议论着那烈日之下隐藏着的阴影，似乎要看出他是怎么样把自己的兄长逼成鬼的。
缘一平静地忍耐着这些议论，继续追逐着鬼，毕竟除了这些，他还有什么能做的?
但那些话语不是穿堂而过的微风，而是刺骨带钩的毒物，他变得日益糟糕起来。
缘一反复梦见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街道上，如此孤独，如此寒冷，连明月亦被乌云掩盖。继国严胜则独自向前走着，直至他没入黑暗。而不论缘一如何呼喊哀求，严胜从来没有呼应过他，偶尔他回头时，脸上的表情怨毒而狰狞，足以把缘一从梦境中吓醒。
2.
那孩子叫宗良，大概才12、13岁的样子。他被缘一救下，便发誓要报答他，就加入了鬼杀队，成为了缘一的继子。
在缘一的印象中，他脸上总是带着汗水，洋溢出某种不服输的气息。日之呼吸一招招在他身上重现，尽管不如缘一的收放自如，他的招式总是刚猛难收，却也是值得人骄傲的成绩。
每到夏季蝉鸣之时，一旦没有事务需要处理，缘一便躲到严胜的院子里，借口严胜的院落中有树木遮挡，凉爽宜人。严胜便顺口教导他两句，然后多数会顺理成章地留下他。
他们二人落座在庭院中石凳上，难得的下起了棋。缘一在这方面一向不如严胜，频频长考。
突然间严胜问他：“你好像很喜欢宗良？”
缘一思考着棋局，不经意地说：“我觉得他很有韧性。”和您有点像，但缘一把这话咽了回去，直觉严胜不会喜欢。
严胜看着棋盘，落下一子，良久道：“他坚持不了多久，你的剑术，并不是仅靠努力和逞强就能学会的。他现在看似刚猛有力，实则难以持久，一旦遇到需要久战的对手，就要丧命了。”
严胜的呼吸变得沉重，缘一抬起头看见兄长的心脏跳动得更快。他朦胧地意识到了什么。
“那兄长的意思是?”
“让他去学别的呼吸法吧。”严胜毫不留情地说，“你给了他太多优待和希望了。”
缘一思考了一会说：“不如再给阿良一些时间，假以时日，他或许能成为更优秀的剑士。”
“你只是在助长他的妄念，”严胜说，他的语气严肃起来，“给一个人去追求他无法触及之物的希望。”
缘一很少在严胜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反驳他的命令，这次也一样。
他点了点头：“我会告诉他的。”
“这样下去，你我之剑术，又要等待何人继承呢？”严胜道，他的面容笼罩在树影下，严肃而庄重。
缘一试图宽慰他，几乎永远适得其反。像往常一样，严胜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缘一从记忆中把这一幕翻找出来，那恶毒的谎言腐蚀着他，促使他用全新的目光看着这一切。
这并不是他们最后一次聊起呼吸法的传承。
还有一次……在得知斑纹会使人衰老而亡之后。
当缘一抱着不同的想法来追溯这一切，他就得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答案。
他终于听出那一次严胜的话里笼罩着数不尽的阴霾，那是对于死亡的担忧，对于呼吸法后继无人的遗憾，对于自己无法让任何东西延续下去的恐惧。
而他平静得像个聋子，因为缘一无惧死亡，无惧遗忘，无惧于一切。他相信自己对于世界来说微不足道，严胜则恰恰相反。
缘一终于明白，兄长和他是不同的。而大多数时候，他没有听懂过严胜的言外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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